言暄清楚地看到景妤的眼神变了。

从清明有神忽然变得暗然迷乱，像是冰凉的打火石，一遇上言暄的视线，空中就泛起了火花，逐渐炽热。

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言暄连忙低头转移话题，“话说这个小甜，和那个小甜长得好像。”

景妤浅浅地笑了一下，垂下眼，起身坐回沙发上，“就是同一只。”

“同一只？”言暄惊讶抬眼，“你把它捡回家养啦？”

小甜看到主人离开，也跟着翘着尾巴慢悠悠走过去。

“嗯，”景妤淡淡应声，随手拍了拍身旁，“过来坐。”

言暄边问边朝她的方向缓慢挪动，“你什么时候把她捡回来的呀？我明明高三的时候还在天天喂呢。”

景妤：“大二的时候。”

言暄紧靠着沙发边缘坐下，与景妤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小甜叫了声，跳上沙发踩上言暄的大腿面，在温暖的腿缝中找个舒服的姿势趴了下去。

沙发很软，几乎是坐上去的一瞬间言暄就陷进去了。再加上此刻大腿上休息的小萌物，她可是一动也不敢动。

景妤就这样，伸手揽住了她僵硬的肩膀。

并偏过头去看着她，前倾，距离缩近。

言暄深吸一口气立刻噤声。

客厅重新变得寂静，唯有两人的呼吸声靠在耳畔。

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虚化掉，清晰的，只剩景妤那双越来越近的眼睛。

景妤搭在言暄左肩，垂下的手还不安分地动着，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肩膀上转圈圈。

四周暗潮涌动，肩膀处传来清晰的痒意，与景妤深邃的目光相衬，一路钻进心底。

指尖在肩膀处细细打磨，好似电影慢动作，周身的光都带有朦胧的触感。

景妤缓慢向前倾身，在即将要相触的一刹那。

错开了。

咚咚——

耳边是谁的心跳。

景妤只是靠近了一小下，很快便回身。

两人抬眼对视。

言暄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像羽毛：“没有别人在……也要错位吗。”

景妤的呼吸声恍若安装了扩音器，一下一下的，砸在她的耳畔。

景妤也很轻：“我们，是什么关系。”

言暄手指蜷缩，“不知道……”

景妤嘴角上扬，“不知道，就只能错位了。”

那你，还不快趁着这个机会表白。言暄想。

但她回应道：“……也对。”

景妤的笑容似乎带了点苦味，她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睡觉吧。”

言暄倒吸一口气，“睡睡睡睡哪？”

景妤理所当然地回答：“睡我房间呀。”

她走到一间卧室前，推开门，房间内的布局显露出来，很干净，颜色很浅淡。

景妤看着她：“过来，先洗漱。”

景妤的家里有三个房间，最靠近房门一个房间门是开着的，能看到里面是工作看书的地方，两面靠墙都是书架，中间正对着门的位置有张超大书桌，电脑侧对着座椅，还有一本书被摊开放在桌面上。

另一个房间关着门，看不到里面的布局，只能看到门把手上似乎系着一条小绳子，浅黄色的。

再然后，就是景妤所说的的房间。

言暄没敢多看，每望一眼就像被烫到一般飞快挪开视线。

腿上的猫猫一动不动，在这温暖的地方扎了根。

景妤又重新走回来，弯腰向她伸出手。

言暄的心怦怦怦跳，景妤长臂一揽，抱走了……猫。

……还以为她是要把自己拉起来。

言暄想，还好没提前伸出手迎接。

景妤把懒洋洋的猫放进窝里，又带着她在洗手间洗漱，两人面对面刷牙，最终是言暄率先移开视线。而镜子里，景妤始终盯着她看。

景妤拿着睡衣进房间，出来时言暄还在欲盖弥彰地洗脸，脸都快被水刷掉一层皮。

察觉到身后有人经过，言暄抬眼，哦，普普通通的短袖短裤睡衣。

她闭了闭眼，把脑补的画面一一删去。

景妤掀开被子坐到床上，上半身靠在床头，贴心地替她掀开了另一边的被子。

言暄嗓音不自觉地颤抖：“我我我我没有睡衣。”

景妤的动作顿了顿，又掀开被子下床打开衣柜。

寻找片刻后扔给她一件，哦，普普通通的短袖短裤睡衣。

只是颜色不太一样。

言暄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景妤在床上，她只好重新回到洗手间换衣服。

言暄将衣服凑到脸跟闻了闻，熟悉的味道，只是此刻更清晰。

更甜腻。

言暄飞快检查洗手间的门是否关好，确认安全后，放肆地把脸埋了进去。

好香。

不知过了多久，言暄把衣服拿下来，看到镜子映出的，自己的嘴脸。

“……”

深呼吸几下，解开胸前的扣子，再抬眼，依旧是属于纯洁学妹的微笑。

景妤的衣服携带特殊的魔力，让穿上它的言暄整个人变得轻飘飘，连步伐都显得绵软。

床上的人已经躺下，背对着她，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言暄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绕到床的另一边，看到景妤紧闭的双眼。

她站在原地看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走过去躺下。

景妤的床很软，很香，很热。

言暄躺在上面，耳边是从未有过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

天花板上的灯还亮着，是很常见的冷白色灯光，晃得言暄有些睁不开眼。

但她还是一直盯着，浑身僵硬。

一旁的景妤睁开了眼。

言暄似有所感，喉咙滚动了一下，动了动身子转过去。

背对着。

线条流畅的脖颈袒露在眼前，披散的发丝有几缕翘起来贴在颈间，凭空多出些许脆弱感，更显脖颈的白皙。

景妤开口前，清了清嗓子，“……热吗。”

言暄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小声地：“有点。”

景妤笑了下，“这是冷还是热？”

闻言，言暄又重新露出脖子，将被子往下方挪了挪。

“热。”

明明被子不厚，身上的衣服也很薄，背对着的另一个人也很远。

可言暄还是很热，那股热来自身体深处，燥得她恨不得马上翻身掉落在凉爽的地板。

景妤在她背后挪动几寸。

窸窸窣窣的。

言暄闭上眼睛，无意识地疯狂吞咽。

卧室的灯还没关，景妤晚上睡觉不关灯的吗？

不过没关系，她稍微适应一下就能睡着了。

好像已经很晚了，明天是不是还要尽量早点醒，不能让景妤觉得自己很能睡——

言暄思绪顿住，猛地睁开了眼。

肩背上传来陌生又炽热的触感。

……

景妤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了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