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暄被景妤的话给呛到，从她手底下夺回了自己的手腕，别别扭扭地开口。

“呃……我们，真的要上去吗？”

真的吗。

有点害羞。

言暄还没等到景妤的回答，倒是先把自己给脑补脸红了。

“这、这么……”

这么快吗。

言暄你在干嘛，怎么总结结巴巴。

她抬头想鼓起勇气和景妤对视，却先一步看到了面前撇下的嘴唇。

视线再往上，就是某人可怜兮兮的眼神。

“不是，”言暄瞪大眼睛，“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说好了吗。”景妤那双狭长的眼睛此刻被凹成杏眼，眉头委屈巴巴地一皱。

言暄：“……好好好。”

杏眼版景妤：“那还要去吗？”

言暄：“……去。”

景妤小幅度地点了下头，看上去竟有些乖巧，“好。”

言旭属实沉默了。尽管景妤嘴上说着紧张，肢体上还刻意拖延时间缓解紧张，可表情却足够称得上跃跃欲试。

像是已经期待很久。

好吧。言暄想。

她也挺期待的。

楼道很宽阔，地面上的瓷砖都干净到反光。

言暄垂头看着两人模糊的倒影，放缓了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跳。

言暄：“在几楼呀？”

言暄你又夹了。

景妤偏头看她，“在十一层。”

“这么高呀。”

言暄你还在夹。

景妤上一秒还温柔的眉眼这一秒就又变得无辜起来，“有电梯的。”

言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景妤带着言暄绕过楼梯，按下电梯按键。

安静的环境中，电梯缓缓下行，言暄盯着数字放空大脑，突然听到景妤在她耳边道。

“小甜很乖的，”她面上闪过一丝不确定，“应该……不会趁我不在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言暄：“小甜？”

景妤解释道：“家里的那只小猫。”

言暄：“哦——”

好干巴。

电梯下行至一层，两人前后走了进去，景妤按下“11”。

电梯内部比在楼道里还要安静。

心跳似乎无法平缓，反而随着她的呼吸跳动得更快。

言暄舔了舔干燥的唇，张口。

“我不是每天都会过来喂它，”景妤透过四周金属面的反光来看她，“有时候会让邻居帮忙照顾一下。”

言暄闭嘴，吞咽一下，带着略显尴尬的笑容，“我刚想问这个。”

怎么还让人家主动交代了……

景妤勾唇一笑，又成了眼泛温柔的学姐，“那很巧。”

一层只有两户人家，景妤带着她停在1101门口，打开滑盖输入密码。

言暄转头回避，看见对面那户人家的门口，两侧贴着整整齐齐地春联，还带着金边立体装饰，装点得很温馨，很可爱。

门上还挂着两只毛绒娃娃，一只小狗一只小猫。

密码滴地一声解锁，言暄扭回头，直直撞进景妤的视线。

景妤挑眉问她：“怎么了？”

言暄摇摇头，“没什么。”

也是，学姐连平常的穿搭都成熟低调，就算门口光秃秃一片也很正常。

不过这样一来，言暄倒是更紧张了。

轻微的吱呀一声，门打开。

一阵熟悉的香味飘过来，淡淡的。

景妤托住了她的后腰，“进去吧。”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错觉，总觉得景妤在故意贴着自己的耳朵说话。轻飘飘的。

言暄小心翼翼地眨眼望着她，顺着后腰的力道迈进玄关。

心脏快要冲破胸腔。

刚踏进去的后一秒，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连扭头回望的机会都不给。

景妤站在她身侧，“要换鞋吗？”

言暄胆战心惊地看着她，“应应应应该是我问你吧……”

景妤笑起来，“喜欢什么颜色？”

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变这样快。

言暄乖乖回答，“粉色吧。”听上去可爱点。

于是景妤伸手从一旁的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拖鞋。

弯腰放到她面前，“试一下吧，应该刚好。”

哦哦哦原来是拖鞋的颜色。

景妤换好鞋，言暄换好鞋。

景妤把换下来的鞋子摆整齐，言暄把换下来的鞋子摆整齐。

景妤抬手脱掉外套，言暄抬手……

等下，这这这这这么快吗！

景妤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入客厅，并朝着沙发开口。

“小甜，别躲了。”

言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沙发底下忽然冒出一颗橘白色猫猫头。

言暄张口惊呼一声，“好可爱。”

景妤听到声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夹得比刚才还软。

头一次见到这么听话的小猫，让出来就猫着身子爬了出来，尽管面对突然到来的陌生人还小心翼翼的。

言暄愉悦得像得了礼物的小孩，好想上前摸摸这只可爱的猫头。但是景妤没动，她也不好意思动。

“它好听话呀。”

笑得比刚才还甜。

景妤表面不动声色，“嗯，确实很乖。”

言暄蹲下来，眼睛都快掉在小猫身上了。

景妤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走进厨房，“我去倒杯水，你先跟它玩吧。”

小猫踩着软乎乎的脚步，慢悠悠走到言暄跟前，试探性地嗅了两下。

然后歪着脑袋，就这么在她跟前坐下了。

“诶呀，”言暄眼睛亮亮地盯着它，手却没敢上去摸，“小可爱。”

景妤端着两杯温水走出来，“可以摸的。”

“真的吗？”言暄的眼睛像装了两条银河。

景妤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眼睁睁看着她已经迫不及待伸出手挠起了小甜的下巴。

然后才无奈地笑着说：“真的。”

小甜真的乖乖立在原地享受着挠下巴。

言暄托着它的脑袋左看右看，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好眼熟的一只小橘猫。”

景妤没说话，站在她旁边小口地喝水。

言暄摸着小猫的脑袋，“我高中也有只……”她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房子里还有个校友。

“我们高中，”她改口道，“门口就经常有只小橘猫转悠，诶？”言暄想起来，“我也给它取名叫小甜来着。”

景妤把水杯放在玄关柜子上，“为什么？”

“因为它特别会撒娇，很乖很甜。”言暄说着，手里那只小猫好像听懂了她的话，身子一软，就化成水一般黏在她手臂上。

言暄：“诶呀！”

言暄的心也跟着化成了一团。

景妤蹲下来，偏头专注地看着她笑，缓慢张口道：“那……”

景妤停下了，言暄抬头。

两人对视，眼睫颤了又颤。

“……你是小坏。”言暄喉咙滚动。

景妤挑眉，“那你呢？”

言暄重新垂下脑袋摸猫，“我就是普普通通的言暄。”

景妤坐到了地面上，“不是，”她摇摇头，“你是小暖。”

言暄愣住：“嗯？为什么？”

景妤没说话。

她抬起手，慢动作地、一声不吭地抚上了言暄的脸颊。

她的手很冰凉，衬托着言暄的脸如此滚烫。

言暄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带着不足的底气道：“……我的脸，不是一直都这么热的。”越说越小声。

景妤放下手，翘起嘴角，“那什么时候会？”

客厅陷入寂静，小甜翻个身子露出肚皮，舔舐着言暄的手指。

舌尖上的倒刺舔得她很痒。

和心里的痒，却又不一样。

言暄咬了咬下唇，抬起的眼眸湿漉漉的，浑身都写满了羞涩。

“看见你的时候，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