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试爱

繁体版 简体版
疯狂试爱 > 长清乐 > 第63章 东家之死(五)

第63章 东家之死(五)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小……小郎君?”

听到熟悉的称呼,李清乐甜甜一笑,“是我呀,姐姐。”

多年前琅玉教李承兴棋艺和茶艺,但她不愿与豪门交涉过深,在外只称为“小侯爷”,只私底下偶尔才会唤他郎君,京中男子多有这个叫法,这不是个逾矩的称呼。

琅玉的心脏怦怦怦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他挣开李清乐,转身将暗室的门关上了,靠在门后,冷汗直流,就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那她大抵是撞见死人了。

门外那位仁兄死相凄惨,李清乐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琅玉一个女子哪见过这个,怕是要吓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场面别说琅玉了,甚至在李清乐的印象里就连宸王都会害怕,这要放以前成君皇后活着的时候,小宸王金尊玉贵被当成女孩养,杀鸡都得背着他杀。

小时候瓷娃娃似的小孩长大了竟然把人头钉在墙上,用刀剑和削尖的竹签或是铁箭,从人眉心串透头骨。李清乐心想,这也太残暴了。

而且据说不止有眉骨串箭,如若那人看到了不该看的,宸王会将凶器会从双目穿入,但如果是因为说错话死的,凶器则会从口入,一发进喉。

李清乐忽然喉咙一紧。

他好像是说过好些不入流的话,宸王不会……也要这么对他吧。

琅玉好容易得了空能喘口气,稍稍平复了些,不料一抬头,又瞧见这间小小的密室里居然还有第三个人。

楚长瑅如今叛逆地很,不肯再听李清乐的话,甚至靠外站了站,停在李清乐斜对面的桌子上,靠坐在桌沿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清乐看。

李清乐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一丝神态,都被他看在眼里。

琅玉打量此人好像有些面熟,一时记不起在哪见过,但瞧着来路不小,也不敢问。李清乐怕吓着她,清了清嗓子,道:“他是我……姘头。”

楚长瑅眉头一挑。

话刚出口李清乐就后悔了。

怎么办,刚还想在宸王面前要谨言慎行,话说顺嘴竟改不回来了!

殿下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计较……

“哦,”琅玉松一口气,“啊?”

琅玉持重,少有这样真不修边幅的表情。她震惊地看了眼李清乐,又看向他姘头,表情尴尬,“听说过……那妾不会……是坏了侯爷的好事?”

听说过?

李清乐一愣。

这一左一右两个俊俏的男子立在对面,一个清风霁月笑扇风雅,一个矜贵稳重目不转睛,琅玉莫名觉得顺眼,“不过……妾自恃眼光不错,侯爷与这位公子,很是般配。”

李清乐:“……”

李清乐心虚地瞧了眼对面,只见楚长瑅歪头,冲他含笑。

“那那那,那个,其实……”他刚想开口澄清。

“早些年,妾与帝丘揽月楼一位小娘子吃茶,曾说起侯爷在帝丘是有个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才与公主退婚,至今不娶,”琅玉打断道:“想必就是这位公子了吧,妾懂,这事京中常有,不稀奇,侯爷不必害羞。”

“不是的姐姐……”

这都哪跟哪啊?!!他不说随口一说!什么心尖上的人?!他怎么不知道!!怎么就懂了!!不要坏他名声好不好!!!

琅玉环视一圈,没发现欢爱后的痕迹,断定的确是自己坏了人家的好事,“今日是我唐突,改日定当登门赔礼,你们……就当我不在。”

说罢,她转身面向墙角。

“姐姐,我真是说笑的,打嘴成不成,他也不是什么姘头,他其实是宸……”

话没说要,对面宸王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当着人,侯爷便是反口不认了。”

李清乐:?

“这许多年我与侯爷做外室,从不求什么名分,今日总算看清,”楚长瑅幽怨道:“方才还轻言软语,这晌却当着我的面搂上别人的腰,今日姐姐明日妹妹,这么多年真是一点没变。”

李清乐:?宸王殿下你是疯了吗

这对吗?!

你听听这像话吗?!!

琅玉生平最恨言而无信不忠不义之人,李清乐少年时轻狂,爱沾花惹草的事她早就知道,念着他不曾错人终身又一直对她不错才交往至今,一听这话,竟有此事,也开始侧目。

原来还有这种事!

人家公子不求回报这么多年,李家小侯爷竟是这般薄情寡义之人!

“不,不是……”

李清乐百口莫辩。

暗室里一共三个人,一个造谣惑众一个听信谗言,竟一时无处诉苦。

他只好瞄准罪魁祸首,急吼吼冲楚长瑅走了几步将人堵在桌子上,不轻不重打了一下,便见楚长瑅不着声色地笑了,那是一个很爽的表情……

李清乐要气炸了。

“你要造反。”

“只许周官放火?”

“……你住口。”

“那侯爷亲自来堵。”

“……”

“方才侯爷情到深处都不曾索吻,在下不想再做侯爷泄欲的工具。”

“…………………”

这不对,定有奸人把他纯良忠厚的小宸王教歪了!这不整治不成了!

但碍于有外人在,李清乐不好直接武力镇压。咬牙道:“你等着。”

宸王一脸无所谓。

李清乐也摸不准他这么做图啥,总觉得宸王话里怪怪的,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一转身,琅玉还在面壁。

“姐……琅玉小姐,你别怪,”李清乐很识趣地改了口,一把把宸王正偷偷勾在他大腿侧的手拍开了,“今日一事不要同外人说,他其实是我……义弟,老酒吃多了,嘴上每个把门的乱说,我回去一定好好惩治。”

楚长瑅神色一沉。

他又成义弟了?

“……”琅玉其实没瞧出她误会了哪里,还是点了点头,“好。”

“恕我唐突,”李清乐定了定神,“还没问过,姐姐怎会来这儿?”

楚长瑅冷笑。

好好好,刚改口一句就给忘了,又唤上姐姐了,这人真是……

此话一出,在李清乐视线所不及之处,楚长瑅和琅玉的都沉下来。

琅玉深呼一口气,转身。

见李清乐与他姘头一前一后,从琅玉的角度看,他姘头比他高出半个头,身量也更健硕,仍专注在李清乐身上,就像一只心怀不轨的虎。

这不轨意欲何为,琅玉瞧一眼猜出七八分,为侯爷捏了把汗。

养虎为患,这义弟心思不纯,恐怕还不如姘头来的直接……

“小侯爷,方才妾在外面看见了东家爷和一个……死人。”琅玉说。

“袁东家挣脱开了?”

琅玉点头:“箭头扎进钢板里,他起初脱不开,妾将他解脱,但东家爷失血过多,已经昏过去了。”

她说:“妾一早知道这间密室,方才听见门响,怕被人误会就进来了。”

李清乐问:“可袁东家不是说没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重华曲未奏,”琅玉答:“妾与东家爷也有些私事说,只好趁人不备。”

李清乐觉着这不是实话。

世上向来都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琅玉进来时慌成那样只说是被吓得,这说辞却有些站不住脚了,照她说的,是她解脱了姓袁的,必然身上沾血,可是……并没有。

如果姓袁的清醒着,也可以为她作证,她又何必逃呢?

再者,她不曾大声呼救,也没撇清干系,更是不符合常理。

她的话漏洞百出。

李清乐这么想着却没追问。

“原来是这样。”

能从仙乐居袁东家手底下囫囵个不缺胳膊少腿走出去还能活命的青楼女子,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

姓袁的心多黑李清乐是知道的,这些姑娘恐怕没一个心里不恨他。

既是恨,见他落难,不落井下石就是仁慈了,见死不救也能理解。

不必牵扯进来。

“姐姐受惊了。”

“姐姐以前来过这儿吗?”

“来过。”

“这里是做什么的?”

“……”琅玉沉默。

李清乐环视四周,这间暗室就那么大一点儿,只有一张桌子和许多瓶瓶罐罐,好些罐子还是空的。

李清乐拿来一个,嗅了嗅,他一连嗅了几个,不解:“参汤?”

还有温热,应该是刚熬的。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参汤?

补身子吗?有什么用?吃再多人参,难道姓袁的还能……

忽然,李清乐想到了什么。

脑子里闪过一瞬画面。

他手上一颤,紧忙将这罐子丢了,只听“啪”的一声,李清乐本能的后退两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楚长瑅眼疾手快地抱住他。

“你怎么了?”

李清乐粗喘两声,僵硬的感觉再度爬上头顶:“没,没事。”

琅玉蹙眉,也拿起罐子闻,没闻出什么名堂。李清乐很快就缓了过来,自嘲地笑了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自己吓自己了。”

他说:“姐姐不必忧心,今日之事是我一人之责,外面那人是刺客。”

“……刺客?”

“嗯,”李清乐点头,“打斗时,袁东家为了护我将我推进密室。”

琅玉意会了他的好意,心头一暖,道:“那你义弟……”

李清乐竟把这茬忘了,飞快思索圆谎的说辞,“那他就是……呃……”

李清乐心一横:“他也可以不是我义弟,不如便说是袁东家给我准备的礼物,我一早向他讨要的。”

琅玉:“……”所以他到底是谁。

楚长瑅变来变去,终于变回了礼物,一时竟有些殊途同归的惆怅。

“不重要,姐姐,”李清乐实在待不住了,“咱们出去吧,姐姐只说自己是被我强迫的,一切有我呢。”

他笑的温柔。

琅玉踌躇,点了点头。

……

暗室门再度打开。

楚长瑅跟在后面,琅玉次之。

她静静地看向李清乐的背影,视线逐渐模糊,想起自己在仙乐居时的光景,居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李小侯爷少年时为她撑腰的许多事她一件一件都记在心里,这些年李家落难,她多番打听,听说他一蹶不振改了脾气,也跟着惋惜着急。

然而她势单力薄,能为他做的很少,只能日日在天佛前祈福。

如今亲眼见着,原来小侯爷少年心性一直没变。风流名声背了这么多年,仔细一看,却还是干干净净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