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芬尼卡？历史里并没有他的名字，后人一直以为帝国研究所当时并没有设立所长。

先皇奥斯特弥斯瞒下了太多事，那段历史，究竟是为什么被深深的埋在了雪下？

“我知道了。除此之外，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边意料之中的回答没有。

“归云，调取所有档案历史，搜索‘芬尼卡’这个名字。”

归云是谢怀的机甲智能系统，除此之外，他也和光脑绑定。

“你总算叫我了，我在角落里都要长蘑菇啦。”

归云的核心是贝森送给谢怀的毕业礼物，这么多年来，比起其他新造的系统，他的能力仍旧不显逊色。

几十秒后，检索完毕，光脑闪烁。

“我用你的权限调取的所有数据中提到‘芬尼卡’的一共有三篇文字记录。”

三篇文档出现，都没有名字。谢怀随便点开一个，发现只有两行字。

“你的试验申请我看到了。我并不想通过，但你说的有道理，帝国需要更强大的人才。希望看到你的成果，芬尼卡。”

这是皇帝的实验批准信。谢怀没在这里停留，直接把剩下两篇文档都打开。

里面都没有多少字。

“芬尼卡的实验无比成功，实验体044像是对‘魔术师’有着天然的识别能力一样，没有一个能从他眼下逃走。而且，他的个人能力也非常出众，我敢说，帝国任何一个哨兵和他一对一都不是对手。”

“芬尼卡就是个疯子，我感觉他越来越不正常了。他的实验体笼子里每天都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一定是因为044。怎么办，没有他，我们不是‘魔术师’的对手。”

谢怀一直要求奥斯特威告诉他真相，目的就是想知道先皇怎么让那怪物销声匿迹，以至于两百多年来再也没有它的影子。可这些又是和“魔术师”没太大关系的文字他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这三篇文字关联性很强，里面出现了全新的人物，或许这个实验体044可以对应上之前的先皇日记。

与此同时，奥斯特威向外发布了声明，承认近日躁动和“魔术师”相关。不少企业都选择让员工线上办公，以免招致祸患。

在外面巡逻的士兵也轻松了不少，人人都松了口气。

白渊近日一直跟着林笙训练，每天早上他和谢怀一起过来，再分开。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肌肉量提升了。而且，他对于战斗的直觉也比原来敏锐了很多。

休息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个消息，并不觉得意外。动物园一事最近传的沸沸扬扬，把真相说出去反而能让群众更安分些。

光脑亮了一下，有人给他发了消息。

是陈不凡。

白渊有些意外，这人不是泡研究室里了吗？

“小白，谢元帅和你在一起吗？我有事找他，但是没联系上他。”

“我们没在一起。不过他应该在办公室里，需要我替你转达吗？”

“噢噢那就谢谢你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帮我带句话就行，告诉他研究所这边不用担心，我能解决。”

白渊追问：“出什么事了？”

这几天他隐约感觉到谢怀有事瞒着他，几次想问都被含糊过去。

“没啊，还是上次实验体出现在市区那件事，这边加强了警戒。”

白渊根本不信，不过也没法从陈不凡这边得到什么信息。

“好吧，我去找谢怀。”

“辛苦。”

白渊走出休息室，林笙见他出来，招呼他过去。

“中午了，最近食堂来了些厨师，总算不用喝营养液了。我带你过去。”

白渊摇头，“抱歉，下次一定去。我有事要找元帅。”

林笙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心想这位夫人比想象中的更加黏人啊。他点点头，独自离开。

刚才他已经给谢怀发了通讯请求，不过并没人接。

那就只能去办公室碰碰运气了，如果人不在，就等到晚上再说。

军部里装了精神力屏蔽系统，不然白渊可以直接探测到谢怀的方位。结果现在只能照着光脑上的地图，转了好几个弯。

走了将近20分钟，连办公楼的影子都没看到。白渊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路痴的属性，看到旁边有个人路过，他打算问问。

他凑过去，“您好，您知道办公楼在哪吗？”

那人好像没听见似得，绕过白渊继续往前走。

白渊这时才觉出些不对来。就算是午休时间，路上的人也实在是太少了。刚才忙着赶路，眼睛一直看着地图，现在他停下来，发现身边走动的人速度相似，如同机器一样摆着双臂。

有人对这里动了手脚。毫无疑问，这人是冲他来的。不过却并没对他下手，而是遛着他走了不少路。

一时之间猜不到这人的目的，白渊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照着光脑给的路线走。

同时，他呼叫着自己的精神体。

“小白狐！小狐狸！你在哪？”

没有回应。白渊心下一沉，自己实在是太迟钝了，以往叽叽喳喳的精神体这么久没出声，他还以为它去睡午觉了。

又走了15分钟，光脑显示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确实有一栋大楼，但至于是什么楼，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渊深知自己没有退路，心一横，走到门口。这里的大门是刷虹膜锁的，他并没被拦住，顺利进去了。

里面的人一下多了起来，不过虽然人们正在进行的事不同，他们都给人一种诡异的相似感。

白渊尽量无视这些诡异的场景，走到电梯前，按下谢怀所在的9层。

“9层到了。”

走廊里空无一人。白渊长出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

3A01。这是之前谢怀告诉过他的门牌号。

白渊在门前站定。抬起手准备敲门，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

他用右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随即把手放在腰间配枪处，左手敲响了门。

“进来。”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隔着门听不清楚。

门被推开。白渊不敢露怯，没有低头，眼睛直直的望过去。

毫不意外，座椅上的人不是谢怀，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白渊隐隐感知到了精神力的波动，是从这人身上传来的。从威压上来看，他是个高级哨兵。

外面都是活死人，就这么一个人不一样。那么，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再装下去没有意义，白渊直接掏出枪，对准男人的脑袋狠狠扣下扳机。

可那人仿佛没有实体一般，子弹从他身上穿过去，没有任何阻碍。

但他散发出的精神力是切实存在的。如果白渊的精神力还像最开始那样，他可以肯定，自己现在已经被压成肉泥了。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男人站起身，身上穿的军装和谢怀很像，不过也有些不同。

他微扬嘴角，笑着说：“您真是忘得彻底啊，我的元帅大人。”

看着他靠近，白渊习惯性后退，后背撞到门上，他拧动门把手，发现打不开。

“别做无用功了，你出去了又怎样？在这里，你跑不了。”

他的话坐实了白渊的想法，看来要想出去必须从这人身上下手了。不过他说的话还真是奇怪......不，不对。难道他和自己缺失的记忆有关？

“我应该认识你吗？”

听到这话，男人嘴角的弧度消失。

“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很会惹人生气呢。”

精神力威压骤然加重，白渊放出精神触手护住自己周身，但两人差距太大，他的身体支撑不住，顺着墙角滑坐下来。

一般来说，同级的哨兵和向导如果只用精神力对决，那么向导赢的概率会大很多。可这人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难以估量的值，甚至，比谢怀还要高很多。

男人重新坐回去，欣赏着眼前向导挣扎的模样。

精致美丽的向导被压的抬不起头来，男人感觉有些可惜。下一秒，白渊感到一股力量附上他的下巴，硬生生的让他对上了男人那双猩红的眼。

长时间的压力让他感到窒息，呼吸越来越困难，眼角不免出现了些生理性泪水。

“真是绝景啊。元帅大人，你应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吧。”男人托着腮，防止眼前人真的昏过去，减了些力道，“我啊，想对你这样做很久了。可是你一直那么不近人情，真是让我好难受。”

白渊脑子发昏，不过他还是集中注意去听那人说的话，里面肯定有重要的信息。

感受到身上力道轻了一些，他喘着气，“需要我......向你......道歉吗......”

现在不能激怒他，白渊想。

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开始疯狂大笑。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歉？大人现在真是比以前有意思多了。你确实欠我太多，既然你这样说，这个道歉我是要定了。”

白渊能屈能伸，“我不知道......之前对你做过什么，咳咳......对不起。”

“你以为这样就够了？不，不，远远不够。”

男人突然站起来，靠近白渊。

放肆的目光落到向导因为挣扎而松开的衣领处，眼前的大片白皙让他眼里猩红又加重了几分。

白渊自然感知到了这露骨的目光，羞耻和恼怒让他脸上浮现出潮红。

“我要深层标记你，在那之后，我保证不追究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