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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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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说出另有隐情,楚珩心里便笃行地想,背叛。

但这些都是他们的猜测,真实的故事如何,用南行的话讲,的确是无从得知。

南行整场饭局都没和楚琬琮说上话,楚琬琮仿佛是故意忽略他,不给他说话的空隙,一会跟席静容官郦姿叙旧,一会跟楚珩聊天,看都没往南行这边看过一眼。桌上不是后辈就是晚辈,南行也不好显露出什么,一整顿饭都吃得不踏实。

自从他来到逢宁,就一直有点莫名的心慌,楚琬琮又抛下他自己走了,当天晚上他整宿没睡着觉。饭桌上,南行又听说了这几天的闹心事,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洗了澡出来,南行便看到楚琬琮抱着一只白狐,坐在窗边,月光洒了她满背,她的头发半干,湿哒哒的水色又映出月色来。楚琬琮又在摆弄她的卦象,算了又算,不知道卜的是什么,她的脸色严肃得有些冷漠。

南行站在浴室门口,盯着楚琬琮的身影看了许久,越看心里越怕。

楚珩跟他单位同事说的那个“前夫”像一根刺扎在南行胸口,几乎找不到伤口,却一直刺痛。

“琬琮。”南行终于走过去,握住楚琬琮的手,楚琬琮抬起头望着他,月光照不到她的眼,显得她眼瞳之内暗得望不到底。南行在楚琬琮对面坐下,沉默了几秒,这才缓缓开了口,“咱们……复合吧?”

楚琬琮静静看着他,没有做出半分反应,想了许久,叹了口气,问:“你这是图什么呢?”

“凡人一生才多久?到我这个年纪,半辈子都过去了。琬琮,咱俩折腾了半辈子,眼看着楚珩都到了谈恋爱见家长的年纪,咱俩也合该好好过日子了,再这么折腾,也挺没意思的。”南行说得真诚,他心里是真的怕,楚琬琮说走就走,说放下就能放下,他不想余生想起来后悔。

“是挺没意思的。”楚琬琮说,“真心待你的人不少,你这样跟我耗着,何必呢?”

楚琬琮是真的没因为他的话气任何波澜,南行看着楚琬琮那张美却冷淡的脸,心中的忧怖一瞬间席卷而起,把理智烧成了灰:“楚琬琮,有时候我是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块石头。”

楚琬琮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又轻轻叹息一声。

楚珩琢磨着“背叛”究竟是哪个程度,慢悠悠晃到了村庄遗址,走上祭台,鬼使神差地往青铜底座凹陷的那一块摸了上去。蹭了满指斑驳铜锈和岁月尘埃。

今夜月色清澈皎洁,照亮了祭坛,楚珩站在月光下,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更强烈了。

周围没有别人的气息,只有师雁亭。

他大概可以推测,这村子是为了守护玉佩而存在的,玉佩——白嬗如说,有天地之灵汇成的玉魄的气息,是为了平衡魔而生,意义极为重大。玉是死物,可以被供奉于神坛,自然也可以被人偷窃、争夺、据为己有,如果掌握使用方法的话。不论是村民动了贪念监守自盗,还是将玉献给他人,圣物的“遗失”,必定是村民主动的,所以天神降下苛刻残酷的刑罚,此处之人活着死了都是戴罪之身。

可是天罚都那样严酷了,顾泽兰的祖上又是如何逃脱出来的?还是说那时候他家那一支已经离开了这座村庄?

一千五百年这个时间节点,是妖族入侵人间,两族相争,战火不熄,好不容易得了一点安宁,圣物已经成了不知情人眼中一块珍贵却普通的玉佩,由于珍贵,世代相传,由于普通,没有人想过它竟然蕴含神力。

难怪最初那个灵祭的关键在于这块玉。

楚珩独自站了片刻,走下祭台,对师雁亭说,“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所有人都说,玉魄降世,拥有神力,能与魔相抗衡,但是没有人知道,玉魄指的究竟是玉,还是灵。因为我出现的时间巧合,以及那曾经是我的玉,或许多少沾染了气息,但如果玉魄只是器物,通灵性而非灵体呢?”

“你说的对。”师雁亭应得有点心不在焉,只专注地望着楚珩。

楚珩也发现了,问:“你在想什么?”

“我……”师雁亭有些不知从何处开口。

他第一次见楚珩,两国之间还和平,适逢师父休沐,他随师父南下。江南春早,乍暖还寒,师父爱极了春江花月夜,和着丝竹管弦,就着淡酒薄菜,哼唱着“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师父在思念鲜活在他记忆里,也老去在他记忆里的姑娘。

堤岸的街市热闹极了,周围路人在窃窃私语:你可听说楚家小侯爷今夜在此赴宴?咱们多等上一等,定能瞧那小侯爷一眼!

他不知道那些女子最后有没有瞧见小侯爷,师雁亭见到了。小侯爷衣冠整齐,简洁也难掩贵气,发间一支镶红珠的白玉簪,腰间垂玉佩,手中犹握着书卷。

春江花月夜比不过一个小侯爷。

他虽早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但一直跟着师父在军营里,也不懂风月,可他还是一眼就把那个身影记在了心里。

后来战火纷纷,师雁亭又带着探子潜入过一次南齐。他是将领,本不必亲自前去,他说亲自看过,才更能把握敌人,一路进了齐国都。

楚侯爷跟初见那个光风霁月的模样不同了,眉眼之间低低压着的都是散不开的云雾,师雁亭看着楚侯落轿于府门口,一口气都顾不得歇似的吩咐着什么进了门。

可他还是不懂,以为自己只是来探查这位敌国侯爷。

直到他怎么也做不到看着那人死,把人换回了府邸软禁院中。那楚侯爷时常在窗口门前望着他出神,有时他察觉了,就朝着人家扬眉,远远地留个笑。楚侯面色如沉水,变都不变,但耳廓却先泛了红。

师雁亭不是风雅之人,也不做附庸风雅之事,他总觉自己一介莽夫,跟着师父学了些皮毛,从战场的尸山血海里爬了上来。但他给屋子里那个楚大人琴棋书画笔墨纸砚,焚香插花品茶一样不落,可是最后却……

楚珩站在高台上,夜色落在他满身,又浮起一片月光,小侯爷、楚大人和楚珩在师雁亭眼前重叠,凝成了这个走下来,走近他,第一件事就是握他手的人。

见他不答,楚珩又补了个上扬的尾音:“嗯?”

“无事。”师雁亭笑了一笑,“突然想起往事罢了。”

“往事比不过现在。”楚珩说着抬起手,把师雁亭一缕头发捋到左耳后,指尖一滑,握住了那枚红玉珠。他的手指是热的,捂暖了玉,楚珩的声音又轻又缓,“现在都是从前的奢望,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师雁亭拉下楚珩的手,他耳垂被摸得痒,“我不是沉湎过去……”师雁亭拉着楚珩往回走,一面说,“初见你时,我直觉北渚的灵祭与玉魄有关,但是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玉魄了,便打消了念头,没再沿着这个思路想过。”

“这么确定这不是玉魄,你见过真的?”楚珩问。

“没有亲眼见过,”师雁亭回答,“但是感受过玉魄的力量。”他攥紧了楚珩的手,“那时候我刚入魔,眼看着要疯,被收留在一间神庙,救了我一命,我也因此免于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魔头。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玉魄,此前我不曾听说过,但本能地确定,那就是玉魄。”

他原以为庙中供奉的是玉魄,又觉得为降魔而生的玉魄救了他不可思议,恢复后借进香祈福之名,再一次回到神庙。果然庙中什么都没有,玉魄的气息只在救他时短暂地出现过,百姓告诉他,这庙有几千年了,自古就在,人们都说,这是灵山,庙中供奉的玉像守着九州地脉。

百姓传言不可尽信,楚琬琮亲口说过,地脉一事是凡人想象杜撰出来的。

“你以断玉做心,”楚珩说,“救你的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玉魄,还是这截断玉本身?”

他们两个都是糊里糊涂地活,谁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如何活下来走到今天的。师雁亭越发觉得自己陷在一个巨大的沼泽里,他和楚珩都是棋子,被人推着走安排了命运。

祭坛的青铜器上除了文字,背面还有花纹,闻远山从监视屏幕上看到现场一组传来的照片,一个人嘟囔:“这玩意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楚珩听到他的声音,侧头看了一眼:“视力不行就去配眼镜,科学验光专业配镜的广告需要吗?这不是底下那村子的地图么?”

闻远山先白了楚珩一眼,凑近了看看屏幕,又抬头望向地下的废墟:好像还真是!

“天天盯着你那系统屏幕近视也是合情合理。”楚珩说,“这图片发我一张,还有地图。南行在这儿,你们应该不太需要我,我想去别的地方处理点事。”

“我凭什么听你的?”闻远山嘴上反驳,手里依然发了图片过去,“你要去哪儿?廖院让你跟着的,你也太自由散漫无组织无纪律了。”

楚珩正色道:“巧了,我正好要去处理廖院交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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