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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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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岁:“你什么时候这么向着游宗了?而且什么?”

玉岁:“而且,你真觉得他俩不对付么?”

话到这里,金岁难免听得一头雾水。

而门的另一边,游无晓耳朵尖一动,早就将他们二人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下一秒,门被人从外头推开,玉岁笑了一笑。

“我与金岁要回趟酒家,打点打点行李,长明就拜托你照顾了。”

游无晓叫他放心去。

要真说起照顾人这件事,全乌苍山上下,也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指望了,阿雪和孙随,可以说就是他一手带大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有人比小孩子还要难带。

他坐在落长明背后,两只胳膊把人架起来,二话不说开始解人衣裳,手却被怀里人另一只手制止住。

游无晓干脆反过来一压,手上没费多大气力就挣脱了出来,继续去解这人的前襟衣带。

怀里的落长明不知道梦着还是醒着,可即便是这半梦半醒的状态,也看不出半分好脾气来,还是要无力挣扎半天。

“……滚。”

游无晓强行道:

“嫌丑?丑也得给我穿着。”

他嘴上这么说着,手上也没留情,等腰带一解,干脆直接连里带外一块儿扒了下来,孰料一眼就被雪白几痕的脊背引过了视线。

那背上横纵错落着不少伤痕,陈旧的多,没什么新的。

容易让人下意识想起高崖酒家的正大门。

游无晓下意识上手碰了碰那些伤痕,结果被烫了一激灵,这才恍然记起这人还发着高烧。

落长明这骄少爷,没成想竟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吃不得苦。

落长明就算病着,似乎也能察觉到有谁在碰他,不免倾身向前躲了躲,头上的几滴汗顺着脸颊向下流,乍一看好似流泪一样。

游无晓松了手:“躲什么躲,又不会吃了你。”

落长明挣扎得更厉害了,只是浑身没什么力气,又不清醒,自然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游无晓干脆不管他,伸手拿起旁边一早就洗干净拧好的面巾,顺着他布满伤痕的脊背随手擦了一擦,又拿起自己的青衫里衣朝他身上一套,这就算换好了。

“好了,就换好了,你别闹介。”

他哄小孩儿似的这么一哄,给人换完以后就扶着人重新躺了下去,身上盖着一层又一层棉被,裹了个严严实实。

落长明似乎察觉没人再动他了,于是又安安稳稳昏了过去。

游无晓叹了口气,转身朝着炉子里又添了点炭火,拿铁钳拨了拨,火焰霎时亮的分明。

他心想,病赶紧好吧,好了就趁早滚吧。

这边刚这么想,那边室外的门就开了。

就像是真应了他的话一样,叶无踪就站在门外,此刻正背着药箱进来,肩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小雪,才一进门,雪就全消了。

叶无踪吐槽:“你屋子里的火烧得跟七月似的,想热死谁?”

游无晓:“跟他一块儿来的人,说他以前有病根。”

他一边讲,一边搬了张小凳子放在榻边。

叶无踪毫不客气坐了下来,手往榻上人的胳膊上一搭,搭了会儿就撤了手。

游无晓看他铺出一张纸,已经开始写药方子了,他就也在榻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王家县那个王桑德,我跟孙随去的时候已经快咽气了,接着吃了你的救命药就见好,得亏送得及时。”

叶无踪捋捋胡子:

“什么救命药?那药救不了命,只能吊命,能续一日是一日。”

那王桑德岁数都那么大了,眼见着已经四世同堂,都快五世同堂的人了,给这样的人续命,岂不是有违自然道法?

游无晓一向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会有些看法,顺带有些疑点。

叶老身为闻名天下的圣手,一向最不喜这种折腾人命的玩法,谁知在王桑德这件事上却会出手帮忙。

游无晓也算是叶无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自然知道他心里这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没办法,欠人人情就得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向只有别人欠叶一手的,没听说叶一手还需要欠谁的。

游无晓实在有些想不到,叶无踪会有什么事需要欠人人情。

“你欠王桑德?”

“是啊是啊,老夫不是跟你讲过吗,我有个不争气的师弟,年轻的时候拿人家京兆尹的儿子试药,闯了大祸啊。”

游无晓确实知道他一直有个挂在嘴里念叨的,不争气的师弟。

叶无踪:“王桑德那时候在燕京做官,官还不小,当时就是请他转圜,保下了老夫那不争气的师弟。”

游无晓身为家里的老大,对这种事莫名有些感同身受。

试想如果是阿雪,或者孙随,他们俩要是哪一天也干出什么混账事来,他一样会不计后果去护着。

炉中火光噼里啪啦炸响,榻上的落长明皱了皱眉,像是有些不安。

游无晓被吸引看了过去。

“他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扔了他一团雪,他就病成这样,看上去简直要讹了我似的。”

叶无踪放下笔一乐:“这还真不是讹你,他大概出生时受过极寒,别说留下了病根,那时候就算丧了命都是不足为奇……你跟老夫厮混了那么久,也该知道病根就是最难养的。”

游无晓狼一样的眼睛一转,微愣在原地。

“你不认识他?他是落霞山庄的少庄主,头一回来北边。”

南方能有什么极寒?极寒都在北边。

他们这些后生,不认识落长明是正常的,叶无踪这个老妖怪不认识就有些不对头了。

他这么一说,叶无踪直接站了起来,盯着榻上这张脸看了好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呀,他就是落麟虹的儿子啊?听说他和他母亲长得有七八分像。”

“你活了这么久,怎么也没见过落麟虹?”

“害,柒寸谷谷主继位之后,不能离谷太远,这你是知道的;何况与落家交好的一直是我师弟。不过落麟虹生前确实来过北边,只不过那会儿柒寸谷也乱成一团,老夫也是无暇看热闹啊。”

说到这儿,游无晓接过叶无踪递过来的药方子,又目送他上了大方院,这才两指弯曲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没一会儿就见到了孙随。

孙随嘴里还叼着个点心,端着两碗热粥,含糊道:

“大师兄,阿雪刚熬的。”

游无晓让他把粥放屋里,又把药方交到他手里,摸出多一些的银钱给他,叫他买完药可以给他自己和阿雪买点零嘴。

看着孙随接过药方走了以后,他又关好门回去,一口气喝掉了其中一碗粥,端着另一碗坐到榻边,从背后重新把落长明扶起来,揽在怀里,一点一点用勺子喂着粥。

结果喂了几口就撒了几口,没多少喝进去的。

游无晓一边拿帕子帮他擦着嘴边,一边又有点失去耐心,顺了几下气以后才又端起碗来,重新喂。

不过这次并没有直接喂,而是用自己一只手的大拇指先撬开这人的牙关,才慢慢一勺一勺把粥喂了进去。

等一碗粥喂完,两人额头上都被屋里的炭火熏出了热汗。

游无晓撤走大拇指,把碗放在榻边的小桌上,眼见着就要走,不料下一秒腰上就缠了一双臂膀。

他挣了一下儿,一时竟然没挣脱。

落长明这么一个容易病的人,手劲儿出乎意料很大,看来他之前说从来没人能赢过他的剑,这话不像假的。

游无晓没任由他抱着,还是继续想分开两人。

否则等这骄少爷一旦清醒过来,岂不是又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游无晓这回手上没留情,不生病的人总比生病的人劲儿大,没费多少力气就抽身出来,把内寝的门好好拉上,自己坐在外室小榻上翻了本书看,没看多久,就睡着了。

梦里是一场极大的雪。

鹅毛雪纷纷扬扬,洒遍大地,像是一堵厚重的雾墙,把万千松林都遮掩到不见。

游无晓一个人站在雪雾里,徒然走着、独自走着,不知道要朝哪里去,只知道自己双腿灌了铅一样累,挪动得很是困难。

好在没多久,雪雾里就出现了另外一道身影,是个温婉大气,又如兰的女人。

女人伸出臂膀揽在他的肩上,像一位母亲的子宫拥着自己最爱的一个孩子一样。

“娘。”

游无晓不受控地喊。

可他分明连那女人的样貌也瞧不清。

女人带动风雪,轻轻拂过他的头顶,浅浅地笑着。

“娘走的时候帮你选了亲人,我们小无晓有没有去见一见呀?说不定会喜欢呢?”

游无晓想说话,嗓子却像冰一样堵住了。

他知道他娘生前为他定过一桩娃娃亲。

他是想去见一见的。

他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好歹要去见一见母亲亲自选的人。

能不能走到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见一见。

就好像见到那个人,就能离他已逝的娘亲更近一点。

只可惜,游乔破虽然一直拿娃娃亲这件事开他的玩笑,却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对外界的警惕,不允许他们私自到乌苍山下以外的世界里去。

他有时候都觉得父亲的警惕有些太过头了。

他想不通,游宗上下不过三人而已,无权无名无利。

他们到底需要警惕些什么?

“师兄,大师兄,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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