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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太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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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润没有看到的拓跋宏责备的一眼,倒是被罗容华捕捉到了。

知道拓跋宏也认为冯润有错,罗容华放心了许多。

想到冯润昨天对她的折辱,她便恶从胆边生,巴不得拓跋宏狠狠训斥冯润,最好可以将她赶出宫去。

可想到自己一直表现出的宽容大度,她知道自己并不能主动说什么,尤其是在拓跋宏面前。

是以她转向来充华,假意安慰道:“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有陛下在,我们相信陛下能有一个公正的判决。”

话毕便含情脉脉地望向拓跋宏。

拓跋宏对她安抚地笑了笑,对着仍互相不甘示弱的冯润与来充华道:“事情我已知晓了个大概了。你们既要我来做裁判,那我便说了。”

“冯贵人扣你们的膳食确实不对,理应向你们道歉,可此事之始乃是因为你们不尊贵人,既如此,便两边扯平了,不再追究!”

“陛下!”

“陛下?”

“不行!”

来充华、罗容华、冯润分别喊道。

来充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陛下,妾...妾不明白,妾只是没有事先遣人告知过冯贵人,难道就活该被冯贵人克扣饭食?”

罗容华亦感到荒谬且愤怒。

她原以为拓跋宏定会狠狠处罚冯润,没想到他竟如此轻拿轻放。

顾不上什么大度知礼,她哆嗦着嘴唇,说出此生最不恭敬的话:“冯贵人还不是皇后,妾略晚些请安,竟也有罪吗?”

来充华顾不上擦去眼泪便大喊道:“陛下!您怎么能如此偏心!”

拓跋宏皱紧了眉毛。

罗容华与来充华心碎的表情令他十分不忍。

他也知道自己的判决有失公允,可面对冯润,他就是下不去狠手。

看到冯润一脸忿忿,也很是质疑他的样子,他不可遏制地怨恨起她来。

他已经这么明晃晃地拉偏架了,她竟然还有不满足!

她到底不满足什么?

冯润丝毫不惧他责备的眼光,大声道:“凭什么扯平?是她们不敬我在先!必须要向我叩头认错!”

真敢说啊!

拓跋宏看着冯润,竟一时语塞。

罗容华和来充华也被冯润的无耻所震撼,久久不能合上嘴。

还是来充华怒意更甚,她大叫道:“想叫我给你道歉!你休想!”

她气得双目通红,看着拓跋宏恨声道:“陛下!她冯氏女高贵,妾难道是没名没姓的人吗?我来默氏在道武帝时便侍奉天子鞍马,合族将军侯爵无数,妾一人委屈不打紧,全族的脸面却不能为妾一身所累!若您今日强迫妾跪一贵人,妾便一头碰死在您面前!”

冯润被驳,稍一停顿后越发生气,朝着来充华嘲讽道:“呵,来充华真是好硬的骨头!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你!”来充华气得上前就要打冯润。

冯润亦伸手还击,二人眼看又要打起来。

这次,伤心的罗容华选择袖手旁观。

拓跋宏不得不一个人承担起拉架的重任,将两女隔开后,他才对着来充华柔声道:“朕不会让你向冯贵人下跪的,你莫要再说些要死要活的话。”

后又看过冯润,严厉道:“从来都没有妃嫔跪贵人的道理!何况你亦有错,不可再得寸进尺!”

二女恨恨地瞪向对方,后又撇头散开。

将两人安抚下来,拓跋宏长长舒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便听中黄门在门外禀道:“陛下,太官令求见。”

太官令?

拓跋宏略一沉吟便知太官令所为何来。

不外乎是知晓了此处的热闹,一起来告状的。

他好不容易平息妃子们的争端,不想再横生枝节,正打算让人退下,便听到来充华和冯润对着门口的中黄门异口同声大喊:“快传!”

两人今日时有默契,连她们自己也觉出不对,遂再次以眼做刀,狠狠地剜向对方。

中黄门面露难色,迟疑地看向拓跋宏。

拓跋宏捏了捏青筋暴跳的额角,没好气道:“那就传!”

不一会,衣冠肃整的白整便走进来,行叩拜大礼。

“太官令何事?”明知他的目的,拓跋宏已不愿多言。

白整抬起一张写满忠正的脸,直视拓跋宏:“冯贵人蓄意构陷,并殴打臣,求陛下主持公道!”

又是公道!

拓跋宏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烦!

往常朝堂听讼时颇觉有趣,真成了断案之人时,却觉得心累得紧。

但该走的流程仍旧要走,他沉声道:“你细细说来。”

“是。”白整长叩首后,简要道:“臣劝谏冯贵人克扣宫妃膳食乃是不合宫规,冯贵人便怀恨在心,听闻罗容华与来充华搭上太官署的马车离开后,便诬臣私送宫妃出走,叫人打臣两耳光。臣供职宫城四十余年,实不能忍受这等陷害。”

“你胡说!”冯润倏地站起身,指着白整的鼻子骂道:“我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不许给宫妃送膳,你抗命!知晓罗容华与来充华无车而返,你又将太官署的车借出去,我何曾诬陷过你一句!”

“冯贵人,陛下还没说话呢?你怎么能抢陛下的先?”罗容华总算找到机会,可以凉飕飕地补上一刀。

拓跋宏瞪了冯润一眼,示意她坐回去,不许说话。

而后又看向白整,面容冷肃。

罗容华与来充华二人乃是宫妃,与冯贵人的口角确实各有对错,且也只能各有对错。

可太官令,说到底还是奴仆。

一个奴仆竟敢逆上意?谁给他的胆子?他可还记得自己的本分!

拓跋宏早在昨夜山路相遇之时,便觉得白整罪不可恕了,此时白整又不依不饶地告到眼前,拓跋宏便决定索性一次分说个干净。

他板起脸,沉声问道:“冯贵人可曾吩咐过你,太官署上下不得给罗容华、来充华提供膳食?”

帝王威严,略一款摆便足以让人害怕。

白整心里蓦的紧张起来,原本必胜的把握此时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是,冯贵人曾这样说过。但臣立刻指出,此事不合规矩,冯贵人不该如此作为。”

拓跋宏面容不变,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内心所想。

“罗容华、来充华,你们是如何想到去太官署借车的?”拓跋宏话锋一转,对准二妃。

“妾与充华与王通事本是步行上山,风雪太大,不得不折返。可回来后却见甘泉宫大门紧闭,王通事去叫门,问为何锁门,宫人才将冯贵人的命令说出。”罗容华三言两语便将情况说出。

她并没有添加什么怨恨情感,因为拓跋宏的面色虽平静,但以她的经验很容易便得出,他的心情恐怕不如表情这般宁静。

“是啊!我们这才知道,冯贵人让阖宫大门紧闭,仅留出太官署运输食材的小门。我们这才往太官署走去。”

拓跋宏再将目光移向白整:“二位娘娘来的时候,你在何处?”

白整低着头,闷声道:“臣在卧房,并不曾知晓二位娘娘的到来。太官署上下皆可作证。”

“好,那二位娘娘乘车的事,小黄门不曾禀告你吗?”拓跋宏突然厉声追问。

“臣...臣...”白整慌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赶车的小黄门确实曾禀告过他,只不过他满心想着将自己摘出,便借口睡下了,回避了与二位娘娘的见面。

“嗯?”拓跋宏已明显不悦!

这个老宦官,停顿不言莫不是想欺君?

白整颤抖着身体,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声音被掩盖着,听起来有些气力不足:“陛下,小黄门确实来禀过臣,臣不敢欺瞒。可一边是冯贵人,一边是两位娘娘,臣两边都不敢得罪啊,只能装睡躲过去,还请陛下体谅臣的为难之处啊!”

拓跋宏勾唇一笑:“朕体谅太官令,太官令可曾体谅过朕?”

“冯贵人不让你供给膳食,你抗命不遵,说是劝谏;明知宫妃负气出走可能有危险,你却佯做不知,放任不管,这时你怎么没想到你要劝谏了?”

“臣...臣有罪!陛下!”白整说不出话来。

拓跋宏句句在理,他深知自己无从狡辩,也不能狡辩,遂越发哭得大声,呜咽如夜枭:“臣蠢笨如猪,有罪却不自知,请陛下责罚。”

话毕便“砰砰砰”地磕头不止。

他知道,拓跋宏一向是个有雅量的仁君,狡诈欺瞒是他最不能忍受的,卖惨示弱反倒能得一丝怜悯。

果然,拓跋宏叫停了他的磕头,沉声道:“太官令抗命属实,冯贵人对你的指控并无不实之处,但其处置方法不妥,令你受了委屈,便一过抵一过吧。”

“陛下!”冯润倏地开口,显然有话要说。

她刚刚听拓跋宏的审判,差点没忍住当场喝彩!

拓跋宏字字珠玑,每一次提问都问在点子上,令她十分欣慰,本想着说些什么好话感谢他的公允,可还没想到,便听到他说出这样的判决。

她实难认可!

在她的预计里,白整阖该下狱治罪才是!

如此想着,便也如此说了。

她带着势必如此的决心,认真地看向拓跋宏,“陛下既认妾的指控,那便应依宫规,将这有违上命的老阉官罚去大狱受审!”

玉指一横,她俯视着长跪不起的白整,颇有些痛打落水狗的味道。

拓跋宏望着趾高气昂的冯润,满脸的不悦几乎要溢出来。

片刻后,冯润仍旧没有屈服于他的震慑,他不禁心里也窝起火来。

罗容华来充华的事上,已是偏袒她一次了,难道她竟欲壑难填,永远不满足?

还是自己的纵容已让她一个贵人膨胀到,以为自己可以左右一名宦官的生死?

他不愿将冯润的跋扈归结于太皇太后威势的衍生,可冯润的胆子确实越来越大了。

平复呼吸后,他道:“太官令毕竟是职官,此等小错还不至于下狱。”

他以为自己这样说已是宽宏大量,给足了冯润耐心和面子,可没想到,冯润仿佛被踩住了尾巴的猫,朝他不由分说地亮起了利爪:“犯错受罚天经地义,若因官职便能赦免,那律法还修来有什么用!”

她丝毫不让步地吼出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冯润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不该在这样多的人面前质疑拓跋宏的判决,这大大损害了皇帝的威仪。

可她实在无法不呛声!

她原本的计划早不知偏颇到什么地方去了,难得抓到了白整的把柄,正打算大作文章,却被拓跋宏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带过了!

难道她非要熬到当皇后,才能杀掉白整吗?

她等不了那么久,也不想等了!

拓跋宏冷冷地看着冯润。

他心爱她不假,可若是她如同她的姑母一般,对着朝臣政事指手画脚,那他,就要重新选择,直到她能好好地处在她该处的位置上去。

“有罪与否,朝官去留本也不是冯贵人该操心的事。”拓跋宏声音凉浸浸的,从冯润从未感受过的冰冷。

冯润瑟缩了一下,猛然想起他还并不是前世那个跟她相恋、痴缠十几年的元宏。

高涨的火焰一瞬便低落,她如被抽干力气一般坐回凳子上,不再言语。

但她的不驯服仍缠绕在她的周身,令人无法忽视,尤其是拓跋宏。

帝王威仪不可挑战!他要的不止是口服,还要心服,他要绝对的、彻底的臣服!

“冯贵人,你虽贵为三夫人,却也不能随意处置宦臣。”拓跋宏有意逼迫冯润,故而语气愈发冷硬,“朕要你送些伤药给太官令,以显示你对你逾矩的羞愧!”

冯润闻言猛地抬头。

拓跋宏站在高台之上,明明离她只有一臂距离,可她却觉得他那么遥远,遥远到,他好像已经换了一个人。

她好像从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她重活了一次,她还是自己,但眼前的拓跋宏却不是她记忆中最熟悉的那个人。

想到此处,如坠冰窖。

片刻后,她怔怔道:“是,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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